眼前是一个近乎透明的婴儿,身长不过数寸,面容精致而稚嫩,皮肤细腻如凝脂。双眸却毫无生气,这让它整个看上去好似一个披着婴儿皮的老翁。
它的周身有淡淡的光芒环绕,却也十分黯淡,好似随时都要熄灭。
看着眼前的奇怪婴儿,魏长生忽然想到,那仙师在最后一刻,手中明明在凝聚法术,却未能释放,莫非是它做的?
当即问道:“是你刚才助我杀了那仙师?”
婴儿点了点头,又问道:“你,可有遗憾?”
魏长生有些奇怪,但他本已是将死之人,对这婴儿毫无畏惧,道:
“此番行动,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,虽然和计划稍有出入,但想来李兄和王兄能够妥善处理。”
“唯一的牵挂便是无忧了,但有长风小子照顾,我也能放心的下。”
“我,此生无憾!”
“那便麻烦了,我想请你帮个忙,但你没有遗憾,我如何回报于你?”
那奇怪的婴儿嘴里说着麻烦,脸上却毫无表情。
魏长生爽朗一笑,却牵动了伤口,疼得龇牙咧嘴,道:“你助我杀了那仙师,便是回报。凡有所求,我无不答应,但我现在这状态,怕是不能为你做什么了。”
婴儿道:“我想在你死后,借你的尸体一用,助我夺舍重生。”
魏长生一愣,没想到竟是这个要求,想了想还是缓慢但坚定的点了点头。
“若是没有你,我已经死了,也杀不了那人,我答应了。但我虽然感觉状态越来越差,却还能再坚持一会儿,你恐怕还要再等等。”
婴儿见他答应,又恢复了面无表情,道:“没事,我已经三百年没有动了,再多这片刻也无妨。”
魏长生点点头,四周又重归寂静,唯有魏长生粗重的喘息声。
婴儿打破了安静:“我曾见过很多人,临死前都在抱怨心愿未了、命运不公,你是个例外。”
魏长生笑了笑,道:“我这辈子算是值了,有一位好兄长,一位好兄弟。”
他似乎陷入了回忆,安静地趴着,像是穿越了时间的隧道,回到了那个曾经充满欢笑与泪水的岁月。
他开始缓缓讲述自己的故事:
魏长生是当今魏王的亲弟弟,也是唯一的兄弟,两兄弟关系很好,情谊深厚。
他出身王室,可谓含着金钥匙出生,良好的出身让他自信从容,年轻时生的玉树临风,又天资卓绝,在魏京城内颇受追捧。
直到十八年前。
那一年,兄长登基,因为没有什么兄弟争位的故事,他可以更加纵情山水,醉心枪法,几乎将家传魏家枪法练到极致。
那一年,他娶得娇妻,二人相敬如宾,和睦美满,不多时便有了孩子。
也是那一年,名为钱鑫的仙师被家族派到了魏京城,刚一到来,便要求魏王为他建造仙师府。
之前的仙师大多住在城外,远离人烟,哪怕住在城内,也是找一间道观居住。从头开始建造一间奢华的仙师府,必然耗费甚巨。
这事本与他无关,但他年轻气盛,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,便被钱鑫记恨上了。
后来钱鑫引来其它仙师,在魏京城作乱。王兄不得已让步,愿意为他兴建仙师府,但钱鑫还不满意,竟要取他性命。
他不得已假死脱身,但他的夫人刚产下女儿,听到消息后惊惧而亡。
他只能含恨带着刚出生的女儿辗转流亡。而其它人畏惧钱鑫威势,他虽然贵为魏王的亲弟弟,却没有人敢接纳他。最惨的时候只能靠护卫周纲卖艺为生。
好在他遇到了李庸,两人一见如故,一起练武,互相切磋,共同进步。两人不仅义结金兰,还给两个孩子定了亲。
他在赵国过了几年悠闲的时光,却从未忘记复仇。
因为王兄的退让并没有换来钱鑫的理解,反而被当成了软弱,越发压榨无度,最终变成了这般模样。
几年前他开始谋划,期间完全瞒着魏王和李庸,并不是怕他们反对,而是怕将他们牵扯进来。
终于时机成熟,他临行前才将计划告知二人,毅然踏入了仙师府,好在虽然计划有些波折,结果却是好的。
这个被杀死的仙师,地位明显比钱鑫更高,至于钱鑫,想来也被长风他们给杀了。
再加上王兄的运作,想必日后钱家会收敛不少。
他这一生,生于王室,兄弟和睦,少年轻狂,得罪仙师,又得遇知己,临了还以凡人之身反杀了仙师,当真是波澜壮阔。
说到这里,他又重复了一遍:
“我这辈子算是值了,有一位好兄长,一位好兄弟。”
“此生无憾!”
婴儿安静地听完,道:“你有两个好兄弟,可惜我没有,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?”
魏长生点了点头。
婴儿依旧面无表情,开口道:“我的人生大多是在日复一日的修炼,若是觉得无聊,或是有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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